“好人被嘲笑，善行被轻视”“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等观念导致做好人好事变成了一种“少数”。2020年7月，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农业农村部印发了《关于在乡村治理中推广运用积分制有关工作的通知》，全面启动了在乡村治理中推广运用积分制工作，旨在加强和改进乡村治理、促进农村和谐稳定。但调研发现，因为各村执行意愿和执行机制安排的差异，执行效果有较大差异。为此驻扎在四家庄村的科技小院团队和村“两委”班子共同探索如何将积分制落地扎根，让好人好事成为村民行为的大多数。

 

挥毫献真情

基本情况

四家庄村地处北京市昌平区阳坊镇东北侧，距镇政府约5公里，东临马池口镇，南与史家桥村接壤，西临西马房村，北靠马池口镇亭子庄村，与北京大学新建分校一条公路之隔。交通便利，地理位置优越。村占地面积2900亩，村内居民有425户1405人。村域内企业包括北京依科昌农科技有限公司、艾马荟俱乐部等。

2022年在市、区委统战部、镇党委的支持下，四家庄村和北京农学院联合建立了科技小院。设立之后，科技小院团队研究如何动员村民参与各类项目的时候发现，调研的103位村民反映随意丢弃垃圾行为占比高。一名村干部曾提到：“之前弄过一个垃圾分类的奖励活动，结果就办了一次，大多数村民都冲着奖励的50块钱来的，之后就什么也不干了。”治理水平难提升必将影响科技小院工作的发挥，因此科技小院团队和四家庄村书记商量后决定从让村民参与村庄各类公共事务、推进善行善举着手，并尝试推行“道德银行”积分制社会实验。

特色做法

（一）以赛事引智开展参与式乡村建设

村“两委”和科技小院以“党建引领·乡村振兴”为主题的“以赛引智”墙绘活动，形成了完成墙绘的志愿服务机制。通过地校合作，共征集了70名专业大学生近百幅墙绘作品。村干部、村民代表、致公党昌平区工委以及北京农学院老师参与了墙绘作品评选，35名00后获奖大学生作为志愿者和村民一道实施了墙绘绘制、沉浸式剪彩墙绘分享等一系列实践活动。通过组织多元利益主体参与，激发具有公益精神和志愿精神的人士、在校大学生专业技能有用武之地，实现高质量引智服务乡村，促进乡村振兴。同时，通过动员村民参与，增加团队与村民、“两委”之间的信任关系，为之后在村内建立“道德银行”打下良好基础。“以赛引智”墙绘活动和其他活动打包申报了由中国国际扶贫中心、联合国粮农组织等机构联合主办的“第三届全球减贫案例征集活动”并获得了最佳减贫案例，“以赛引智”墙绘活动被致公党北京市委应用到“8+1统战项目”结对帮扶村门头沟张家村。这些为四家庄村提升了声誉，也为后续开展积分制打下了信任基础。

（二）提供技术支持服务乡村实施积分制规则制定

实施积分制面临规则制定这类琐碎的工作。科技小院和村“两委”商量后开展“道德银行”机制建设，协助村“两委”建立四家庄乡村振兴积分制“道德银行”建设方案1套，包括“道德银行”实施方案、“道德银行”管理方法、积分管理方法、“道德银行”积分兑换细则。团队在这些文字方面的内容和规则上提供了模板参考，为村“两委”顺利制定相关方案提供了信心。此后，村“两委”组建了四家庄“道德银行”理事会。通过“道德银行”建设，推动道德与实践挂钩，借助乡村振兴积分的建立、存入、兑换等一系列完整的程序，鼓励村民主动参与乡村治理和乡村文明建设，提升乡村居民的参与感和道德感，引导乡村形成良好的社会风气。“道德银行”积分制的APP会员今年注册人数已达到547人，实现户户注册，好人好事数量达到2480件，积分管理员也增加至3人。

（三）建设老年大学助力积分制实施

在农村老龄化现象越来越突出的情况下，如何动员乡村老年人参与社区建设尤为重要。2023年四家庄村成立了老年大学，报名41人，招生20人。2024年四家庄村老年大学举行了沉浸式开班，用仪式感让老人们进入老年大学生的角色。开班以来，老年大学学员积极性高，同时积极参与村里的二十四节气活动，志愿推广“道德银行”积分制，其中有7人非常活跃地推广积分制。

（四）链接社会资源支持积分制实施

积分制实施之初面临报送、记录和统计好人好事人工成本高、激励机制如何实施的问题。为此，科技小院协调了一家企业捐赠了积分管理系统，以数字技术减轻报送、记录和统计成本。同时，村委会专门安排了一名青年委员负责相关工作，兼职负责积分工作的管理。激励机制方面，形成了“积善之家”、垃圾分类达人、积分制推广达人等不同的荣誉激励机制，同时也形成兑换生活用品和服务的激励。在积分制实施成为当地典型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将企业社会责任实施与村民积分制生活用品和服务兑换相结合，企业捐赠生活用品和服务成为重要来源之一。

 

元旦联欢会

经验和启示

（一）积分制需要明确专人来做

实施积分制需要收集、认定和统计好人好事，工作量总体较大。对于兼职型的村“两委”班子成员，如果没有付出时间来做的意愿，那么成功实施的难度较高。四家庄村最开始有一名年轻村委负责，如果没有他热情地投入工作，并不断地创新机制，那有可能就成为走形式的积分制。

（二）建立积分制制度需要多方参与助力

当前各级的实施方案中缺少对积分实施方案、积分管理办法、积分兑换细则等的模板参考，这容易引起村“两委”的畏难情绪。四家庄“两委”是和科技小院合作，通过科技小院团队的支持，形成了“道德银行”实施方案、“道德银行”管理方法、积分管理方法、“道德银行”积分兑换细则草案，再在此基础上修改，大大减少“两委”制定方案的工作量。无论是科技小院也好，还是其他志愿者、村庄能人，协助完成这些文字工作，可以很好解决村“两委”缺乏人才协助的问题。

（三）要赋予村民角色促进参与

四家庄村用垃圾分类达人、积善之家、推广达人赋予村民各类积极的角色，促进了村民更广泛地参与。比如设计了积善之家的荣誉牌，非常符合中国传统文化的理念，一些获奖村民将积善之家荣誉牌放在堂屋里珍藏着，这反映了村民对这类奖励的认可。老年大学通过仪式化的形式让老年学员们圆了大学梦，从村民的身份转变为学生的身份，因此参与老年大学安排的公共事务格外积极。身份的变化会导致行为的变化，在乡村中创造各类组织和恰当的身份可以更好地开展社区动员。

《中国村庄》杂志  第9期  特别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