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背后就是山

山上有春的多彩秋的烂漫

花开的时候蜂群借着春光筑巢

风中满是甜蜜的阳光

 

父亲拉着二胡吹着笛

清瘦的面庞印入母亲的心坎

一天天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母亲走入了父亲的新房

那年满山的杜鹃花红艳艳

满野的桔子花飘着香

 

一转眼我也跑上山捡柴火

满地厚厚的松针和板粟叶

还有沁入心脾的野果香

晚上的灶火照亮了夜色

满天的星星总在那悄悄地闪

山村的夜空总是那么湛蓝

只见一条泥土路通向远方

 

父亲的大手厚软朴实

拉着我走遍了十村八乡

叔父家的甜酒最醇

队长家的狗肉最香

傍晚的打谷场洋溢着欢笑

阳光总在那静静地流淌

 

转眼间月上树梢

野羊在山间呼唤

野兔在田野乱窜

一群鸭子嘎嘎着回屋

摇晃的步伐踩碎了月亮

 

月华无声地淌过窗棂

煤油灯在黑夜中绽放

父亲跟我说着外面的世界

描述那火车飞机轮船的形状

我说长大了去参军

父亲说娃一定能当指挥官

说着说着就夜深了

风儿悄悄地刮过山岗

 

有一天父亲成了乡政府会计

背着行囊离开了家乡

每晚在月下拨打着算盘

写着那无尽的报表和方案

竹林的露水幻化成彩虹

地上漂着一叶叶阳光

 

我也背着书包去了县城

满眼的高楼和来往的车辆

还有整洁的校园和课堂

父亲问鸡兔同笼多少只

我望着天花板苦苦地想

 

一想就是十多年后大学毕业

我走上了讲堂批阅着文章

每天给娃们批改着作业

说着不着边际的理想

娃们撑着下巴看着黑板

我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十多年后我拖着行李远走他乡

父亲目送着我满眼的沧桑

他说远方有很多风浪

故土就是最好的港湾

走累了就歇歇脚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高山和海洋

 

再次考入大学的图书馆

我每天啃着文字想着家乡

导师在台上数说着科研

我的眼中满是渴望

有一天如果能做科研中的战斗机

我一定远涉重洋飞回家乡

那里有无边的稻田和水塘

还有无数的花儿飘着香

二叔家的大李子熟了吧

那年我在树上吃一半留了一半

后山的马蜂窝还有么

那年我捅了它被蜇得哭爹喊娘

转眼间我又进入了大学课堂

每天做着科研写着文章

南国的棕榈树撒下无边的浪漫

翠绿的藤蔓爬满了围墙

我坐在他乡的路边看着月亮

湛蓝如海的天上星光闪闪

偶尔流星划过遥远的天际

那些年那些月早已飘向了远方

校园的荷花总是那么清丽

诱人的清香溢满了荷塘

偶尔夜风拂过竹林

娑娑的竹叶撒落一地的月光

 

研究生毕业后我想起了父亲的山乡

每年都去老屋后的山顶看着原野

那一块块水田一条条大路

一座座大山一棵棵高树

每有风从田垅中拂过

那无边的稻浪便涌向远方

 

几十年后父亲退休离了岗

常去老家锄着他的菜园

种了辣椒种白菜

点了大豆又花生

绿油油的菜苗红艳艳的果

还有一首首山歌顺风飘扬

年轻人跑去山外看世界

老人们常坐在门坎聊家常

父亲走在晚风中看着山乡

眼中满是深深的依恋和苍茫

 

作者简介：肖立新，湖南省洞口县人，湖南省散文学会会员，广西南宁市作家协会会员，副研究员、副教授，哲学硕士。曾在《少年文史报》《中外文艺》《贺州文学》《梧州日报》《散文诗》《西江月》《兰州日报》《民主协商报》《湖南工人报》《塔里木日报》《菲律宾商报》《松江报》《钦州日报》等发表诗文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