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村村隶属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木里藏族自治县俄亚纳西族乡,是俄亚乡政府所在地,地处云南和四川两省的丽江、中甸、宁蒗、稻城、木里5县交界处,四周被重重的高山和金沙江、无量河、龙达河环绕,真正是“鸡鸣两省五县”、遗世独立的纳西族村落。目前被评为四川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第三批四川最美古村落、第四批国家级传统古村落。
俄亚大村古寨幅员面积82平方公里,森林面积2168.37公顷,草地面积3283.4公顷,耕地面积150.3公顷,驻地龙达河东岸,距木里县城约287公里。下辖5个村民小组,共计243户1490人。
俄亚马帮
据史料记载,俄亚纳西族先民是明嘉靖年间,丽江木氏土司派到冲天河一带进行采金作业而驻留下来的,至今已有500多年的历史。500多年的自耕自足,500多年的古老文化,浓缩成了那份与世隔绝的神奇与宁静,散发着浓郁的古老气息。纳西族的住房一般为木石结构的土掌房,以块石砌成,用木柱作支撑。纳西先民为了守护这块肥沃之地不受外族侵犯,把房屋建筑在大村岩石堡周围,200多户人家的房屋依山而建并连为一体,每家每户的第三层土掌都彼此相通,房屋间留有可供人畜通行的通道,通过屋顶间样式各异的独木梯便可通向全村任何一户人家,形成浑然一体的军事防御体系,外人进入古寨,就像闯入了世外迷宫,难寻出寨通道。经过上百代的努力,大村古寨的民居形成世界罕见的蜂窝状建筑群,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成为全国保持最壮观的传统古建筑群之一。
由于俄亚大村四周被重重高山和条条大河环绕,道路崎岖交通闭塞,极度封闭的自然环境,使许多纳西族的古老遗俗被完整保留,是至今纳西族民俗文化传承和保护得相对完整的部落,享有“纳西古寨,秘境俄亚”的美誉。当很多景区的马匹都已经成为供游客骑乘的赚钱工具时,俄亚大村的马匹还是作为最传统最主要的运输工具和交通工具。原始古朴的村庄,崎岖陡峭的石巷,历经沧桑的马帮,构筑了古寨的历史悠长。这个古村落就像一块巨大的社会活化石,被外界称为“纳西族原生态文化留存地”。
俄亚纳西服饰
纳西族是一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民族,不仅善于吸收其他民族的优秀文化,而且还创造了自身独特的民族文化——东巴文化。东巴文化在俄亚跟百姓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密不可分,大村古寨保留着最原汁原味的东巴文化和纳西古老民俗。例如,根据纳西历法测算过年时间,10~12岁小孩在年前举行的成年礼仪式;根据不同人不同情况所举行的各种葬礼仪式、婚礼仪式、“素库”、驱鬼禳灾、婴儿取名、占卜凶吉等仪式。古寨还保存着纳西族较为传统的畜牧、农耕、饮食、居住、服饰等生产生活方式,成为中外众多民俗、民族研究学者及东巴文化爱好者的向往之地。
东巴祭司是东巴文化的主要传承者,他们多数集歌、舞、经、书、史、画、医为一身。目前整个俄亚全乡有接近50位东巴祭司,俄亚大村有18位。纳西族有自己的文字,即“东巴文”。这是十分古老的象形文,从文字形态发展的角度来看,它比甲骨文还要原始,属于文字起源的早期形态,是人类社会文字起源和发展的“活化石”。东巴舞别具特色,多在祭祀、丧葬和其他宗教活动时由东巴集体表演,宗教色彩甚浓。纳西族传统歌舞“金佐唑”被列为四川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纳西族男女均喜欢喝黄酒、喝罐罐茶。吃饭时,全家围坐在火塘周围由主妇给每人分一份饭食,在火塘周围食用。过年前做猪膘、煮黄酒也是纳西族的传统。“俄亚民俗”和“木里纳西族东巴纸制作技艺”被列为州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平常的生活劳作外,年长的东巴祭司向年轻的徒弟教授东巴纸的制造技艺,让年轻一代的东巴祭司熟练东巴经书的写和诵。纳西妇女一代一代地传承麻布服饰的制作技艺,使其从未中断。2019年俄亚大村又恢复了失传60余年的祭天仪式。近年来,俄亚乡小学聘请非遗传承人、民间手艺人进入校园授课。并在俄亚乡小学少年宫活动中心修建了东巴造纸坊,安置了织麻布机,开设东巴象形文、纳西歌舞等课程。在传承保护纳西文化方面,当地做了很多有益的探索和努力。
纳西歌舞“金佐唑”
俄亚纳西族人保留着多形态的婚俗文化,曾经实行的一妻多夫制,是在特定的地理环境、历史因素、生产生活条件以及当时的人口基数和社会发展程度等多种因素作用下产生的,是一种具有地方特殊性的“自我生存本能现象”的婚姻关系,这种特定条件下形成的婚俗习惯是符合当时的一切生存要素的。如果把俄亚的婚俗现象作为网络上吸引流量的噱头,必然会影响人们对俄亚文化真正意义上的了解。而俄亚大村古村落作为重要载体,其保留完整的俄亚纳西民俗文化(东巴信仰、民族服饰、饮食习惯、农耕劳作、传统歌舞等)才是真正值得去保护、传承和宣传推荐的。新时代的俄亚人跟随新社会发展进程,遵守当下国家规定的各项法律法规,尤其是随着《民法典》的宣传贯彻,一妻多夫制的现象逐年减少。这些古老原始的习俗形成了俄亚独特的人文景观,成为纳西文化研究者最好的研究课题。俄亚人也在不断学习提高改善科学的、文明的生活习俗,传承和保护符合当下社会进步的宗教信仰和民族文化。
随着2007年公路的修通,俄亚大村与外界的交流越来越多。近几年大村也依托独特的资源发展起了旅游,寨子里有村民建起了民宿和饭馆,还有村民开始了手工艺品加工。每年秋季登高远望,家家屋顶上晾晒的玉米和粮食,绘就古寨最漂亮、色彩层次最丰富的丰收图景,也吸引来四面八方的外地游客。古老的俄亚大村正逐步和现代文明接轨,走旅游开发的道路是未来的趋势,但旅游开发对纳西文化的冲击是难以预料的。值得庆幸的是,早在2012年,一些关心俄亚、关注俄亚的政府部门、专家、学者和社会各界人士在成都纳西族“三朵节”俄亚论坛上,根据各自的所长,从专业、历史、世界的眼光共同探讨了纳西古寨、纳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问题,并进行了俄亚第一次关于保护开发的大规模集体思考,讨论了制定保护规划、依法进行保护、进行民间文化和文物抢救、生态环境保护等具体举措,提出了必须遵循严格保护、合理开发、永续利用的原则。目前的俄亚大村能够依旧停留在十分古朴、原生态的阶段,没有遭受过多的商业气息侵袭,根本点就是遵循保护性开发的原则,把传统的生活形态完整地延续下来,让俄亚大村去景区化、去商业化,在日常的生活当中就吸引来游客,让他们留下来和纳西族同胞一起生活,这应该是最好的一种状态。
晒秋
纳西古寨,秘境俄亚。俄亚正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它将纳西文化常态化于日常的生活习惯之中,使得纳西民族文化在此得以长久传承。一种憧憬也是一份祝愿:在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新时代背景下,伴随着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俄亚大村深入发展旅游文化产业,将民族文化旅游资源转化为文化旅游产业资本,使其成为一座活态的俄亚非遗展示和体验的村落,一座东巴宗教文化的传承部落,一座纳西民俗生活气息浓郁的生活小镇,让当地的老百姓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作者单位:四川省凉山州木里县俄亚乡人民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