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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善治先清“毒瘤”,一号文件剑指“村霸”
作者:雷南、许雅 点击数:1773 更新时间: 2019-03-26 来源:人民日报客户端、央视网、中国农村网
 
 

    在今年(2019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中,有这么一段话:

    “深入推进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严厉打击农村黑恶势力,杜绝‘村霸’等黑恶势力对基层政权的侵蚀。”

    “村霸”一词,首次出现在中央一号文件中,既说明了“村霸”问题威胁村民安全和发展的严峻性,也反映了中央对这一问题的高度重视,以及解决“村霸”问题的坚定决心。

 

    说“村霸”问题严峻不是危言耸听。近来曝光的两个“村霸”足以说明问题。

    福建省莆田市善乡村党支部书记郑金星,为了退休后能“垂帘听政”,将犯有前科的弟弟郑金西锁定为“接班人”,在其“操办”下,郑金西成为了预备党员;又通过操纵“选举”,把郑金西送上了村委会副主任兼治保主任、土地协管员的村内“二号人物”位置。此外,他还授意郑金西开水泥店,利用职务之便,打压竞争对手,以次充好,做起垄断生意……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赤裸裸”的“村霸”放的都是明枪,“笑面虎”式的“村霸”,把你卖了还能让你替他数钱。

    也是近日曝光的消息——

    长沙市天心区牛角塘的村支书朱拉练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涉嫌犯罪行为被移送司法机关继续调查。他的罪状包括但不限于操控基层换届选举,把村子变成自己的“独立王国”,大肆侵吞集体财产,“小官巨贪”……

    一些村民对此感到震惊,很多村民听到“朱拉练”的名字时,还会为其竖起大拇指。如果不是出事,当地很多人还被这个“非典型村霸”蒙在鼓里。

    一明一暗,“村霸”的样子千变万化,但本质上却万变不离其宗——仗势欺人、横行乡里、吃拿卡要、称霸一方,过“土皇上”日子。过去说“村霸”,主要指“官霸”和“民霸”,随着法治社会建设,“民霸”逐渐少了,但“官霸”的问题却不容乐观。

    河北省定州市大辛庄镇泉邱二村原村支书孟玲芬对村民生孩子、结婚、盖房等日常生活都要进行“罚款”,乱罚款成了她管理村务的“绝招”,被人称为“最牛”村主任;河南省舞阳县澧河村原村党支部书记张健国横行乡里,在村里“两委”干部会上公然把人打伤,还威逼村民给其磕头,在村里号称“万岁”;北京市密云区的王晓雷只有初中文化,靠盗采砂石发家的他,为了当选村委会主任,直接采取非法贿选,并用恐吓等手段威胁村民……

    前不久,一篇“狠人治村”的帖子在网上引起了热议。现实中,一些村干部,面对难缠的人和事,为了促进村里发展,有时会采取一些狠招,恩威并施。有的村干部为达目的,明知违法违规,还是不择手段,采取打折腿、点燃车等暴力方式。狠着狠着,就变成了“村霸”。

    令行不止、有法不依,法律法规和制度显然对“村霸”起不到作用。这关键在于监督法规本身的执法者就是村干部自己,例如,罢免村委会成员的村民会议由村委会召开,想靠自己罢免自己,这在现实当中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多出现的情况是“灯下黑”。

 

    这种“灯下黑”生存在当地村党支部、村委会和乡镇及上级部门监管重叠的地方,这些监管重叠留下了监督空白,这种状态与“手表定律”是吻合的,当同一个组织由不同的机构管理,这个组织就会无所适从。当各方都认为应该有人去管,而实际上则处于监督管理的真空状态。

    因乡镇所辖范围较大,在人力和财力有限的情况下,乡镇干部对辖区内的乡村治理往往有力所不及之处。所以,乡镇干部对所辖村的治理和各项工作的落实比较依赖村干部,这也给了村干部更大的权利和放任。特别是在过去征缴农业税的历史中,一些乡镇干部尝到了“能人治村”的甜头,这种乡镇选举“能人”的倾向和惯例也给“村霸”当干部留下了土壤。

    伴随着村民自治开始,农村经济增长还在走粗放型增长道路,这种模式对资源的依赖程度非常高,而在缺乏监督的条件下,随着城镇化推动农村土地价格飙升,以及国家对农村增加如低保户、危房改造、退耕还林还草等项目的补助款投入后,让不受管束的村干部权力遇到了与日激增的财富,发生“霸财”的现象就在所难免。

    在上文郑金星的案例中,相比于贪恋权力,郑更看重的是村干部手中权力带来的源源不断的财富。在权力和金钱的加持下,原本应该作为公平守护者的村干部变成了不公的制造者,从而异化为“村霸”。这种不公平也加剧了相对贫穷的农村内部贫富分化,成为农村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一个诱因。

    这种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其结果就是加剧村民之间的财力差距,而财力占优的一方则会利用这种优势巩固权力,从而捞取更多的财富和利益,让权力和财富陷入一种“恶性互助”。对于财力相当的两方,则会为争夺权力而竞争,甚至出现暴力冲突,这也是村民自治后,被取缔的宗族势力“死灰复燃”的原因。当财富让基层选举沦为金钱游戏,暴力让村民自治沦为夺权闹剧,村干部变成“村霸”也就不足为奇了。

    过去治理“村霸”只从经济角度去考虑,以为只要解决经济发展问题,“村霸”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但从目前种种现状和现象来看,解决这一问题必须要由过去偏重于经济发展转向经济、社会和文化建设并重。

    乡村,处于我国基层社会的一个“神经末端”。从“村霸”问题来看,基层善治仍有不少难题待解。村干部异化为“村霸”既有主观原因,也有客观原因;既是历史问题,也有现实难题,而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就蕴含在出现问题的过程和漏洞中,历史遗留的问题也只有在历史发展中才能彻底解决。

    增强乡村治理能力,最终还是要靠一套科学完整的机制,充分发挥党组织的领导作用,实现自治、法治、德治的结合,让更多群众发挥参与治理的主体作用。

    文章原标题《一号文件剑指“村霸”,清除这个农村毒瘤难在哪?》,中国农村网对文章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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